宏观点评报告:非农乍暖 质量堪忧
6 月6 日,美国劳工部公布5 月非农数据,非农就业人数增加13.9 万人,预估增12.6 万人,前值为增17.7万人。非农数据发布后,黄金一度跳水1%,10 年美债收益率上行超10bp 重回4.5%+,如何看待本次非农的影响?
第一,非农数据缓解了美国经济下行预期。自5 月12 日内瓦共识以来,美国经济衰退预期明显降温。不过,近期发布的ISM 非制造业PMI 和ADP 就业数据均偏弱(ISM 非制造业PMI 49.9,低于预期的52 和前值51.6;5 月ADP 就业增量3.7 万,显著低于预期的11 万),再度引发担忧,而新发布的5 月非农就业略强于预期,又使得市场的担忧降温。尽管非农就业增13.9 万,仅略高于预期的12.6 万,但市场反应剧烈,2 年、1 0年、30 年美债上行幅度都在10bp 左右。结合TIPS 利率波幅也在10bp 附近,指向市场定价的主要是增长预期改善而非通胀。尽管5 月非农时薪环比加快至0.42%,但这可能是部分移民从低薪岗位离职等供给端因素导致,且环比与去年同期接近,市场并未给与过多关注。
就业数据频繁下修,反映出非农的数据质量持续堪忧。4 月非农就业人数增量从17.7 万下调3 万至14.7万,3 月从18.5 万下修6.5 万至12 万,两个月合计下修了9 万。而且这是3 月第二次下修,第一次下修了4.3万,两次合计下修了初值的47.4%。今年一季度,非农就业合计下修了18.9 万,幅度为36.2%,与去年同期的下修幅度36.9%接近。这一情况在最近几年的前三季度均较为显著,反映出非农初值存在着系统性误差。原因可能在于发布初值数据后的次月、第三个月反馈问卷企业招聘情况,显著弱于初值时反馈的企业。即境况越差的企业反馈问卷越晚。考虑到美国联邦政府针对劳工统计局的裁员和减支,BLS 的统计数据质量预计很难出现改善,反而可能进一步恶化。
第二,家庭调查失业率小幅上升、劳动参与率下降。5 月失业率4.24%,环比+0.06 个百分点,劳动参与率62.37%,环比下降0.27 个百分点。家庭调查数据显示5 月就业减少了69.6 万(全职就业减少62.3 万,占89.5%),失业增加了7.1 万,非劳动力人口增加81.3 万。结合申领失业金人数来看,首次申请近两周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增长,从5 月17 日的22.6 万,增至31 日的24.7 万,增幅约9%,指向就业市场仍在边际恶化中。
第三,特朗普政策的三重影响。一是关税对就业的影响暂时可控。受关税冲击较大的行业,3-4 月运输仓储就业分别减少2.1 万、0.9 万,5 月转为小幅增加0.6 万;继4 月零售业就业下降0.3 万之后,5 月继续下降0.7万;制造业5 月就业减少0.9 万, 4 月增加0.5 万。休闲和酒店、金融等行业就业改善(环比分别较前月高1.9、1.0 万),部分对冲了关税带来的影响。
二是移民就业继续受到冲击,但土著就业并未因此继续改善。5 月家庭调查数据显示,美国土著和出生于国外(缺乏移民直接统计,作为代理变量)就业人数分别下降44.4 万、下降22.4 万,而4 月时分别增加108 万、下降42.2 万,可能受到关税的冲击。特朗普驱逐移民,在政策执行初期,移民大量退出劳动力市场,这些岗位的中的优质部分可能被土著获取。剩余较差的岗位土著可能不愿做,例如医疗行业的初级岗位。移民减少还对应的经济总量下降效应,消费、租房等需求面临减少。
三是联邦政府裁员的影响仍在。5 月联邦政府就业人数减少2.2 万,连续第四个月下降,也是这四个月的最大降幅,之前三个月介于1.1-1.3 万。而去年全年的平均值为增加0.4 万。
第四,就业数据支持美联储推迟降息,预计降息不会早于9 月。5 月非农就业、失业率和劳动参与率等数据给出的信号,是就业市场未出现明显失速。结合4 月职位空缺率仍在4.6%、解雇裁员率1.3%(公布晚于非农),处于相对合意的位置,出于对上一轮“通胀暂时论”错判的经验,美联储并不急于行动。除非后续失业率出现连续、急速上升,不然美联储可能倾向于等待。美联储年内首次降息可能要等到9 月,以留足时间窗口来评估关税以来的通胀情况。
美债利率高位震荡。此次非农数据发布后的美债利率上行,主要受到增长预期回暖的影响。市场呈现美股美元涨、美债利率上行、黄金下跌的组合。接下来,美债利率可能高位震荡,10 年美债利率可能持续高于去年的中枢4.2-4.3%,在未来几个月可能多在4.5%或者更高水平。主要是考虑到,一是美国减税法案尚未落地,对债务扩张的担忧仍在。德国也在转向财政扩张,而日本货币政策可能继续收紧。高利率环境下,发达经济体高债务能否持续遭到市场质疑,不仅美债,日、德和英债同样受到影响。二是在经济数据不弱的背景下,美联储不急于降息,市场的降息预期很难升温。非农数据发布后,市场的降息预期从50bp+降至44bp,参考以往的情况,不排除后续向25bp 附近回撤的可能性。
风险提示
美国经济、就业和通胀走势超预期,美国财政、关税等政策超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