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内卷”系列研究一：如何定义“反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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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9-09 09:3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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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观点
“卷”对应的是“躺”，“卷”的背后是在大规模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传统企业面临巨大挑战，大部分传统企业“躺不了”，积极在产业新能源化与智能化中寻求转型，其中产业新能源化是快变量，产业智能化是高壁垒的慢变量。“内卷”对应“外卷”，“外卷”是指我国性价比红利在产业结构加快转型过程中不断凸显，我国产品质量不断提升的同时，我国产品相对海外同等质量的产品更具有价格优势。
我们认为，不可持续的“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一方面，部分企业通过压降价格低于生产成本，恶意抢占市场，另一方面忽视产品质量，一味追求低价。“反内卷”当前首先是反恶性竞争，一方面，当前通过法制化手段规范不合理的市场行业，另一方面，当前通过行业自律的方式让企业主体恢复理性，抑制恶性竞争。
一、“卷”对应的词是“躺”
我国在大规模经济结构转型中，传统企业面临巨大挑战，除具有垄断特征的传统企业外，大部分传统企业在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很难通过“躺”维持生存。一方面，传统企业面临传统需求市场的饱和，传统行业逐步进入到存量甚至减量的市场争夺格局，经营压力增大，另一方面，传统企业也积极寻求转型，尝试进入新的赛道。
产业新能源化和产业智能化是当前我国高质量发展的两条重要主线，其中产业新能源化是快变量，产业智能化是高壁垒的慢变量。产业新能源化不仅仅带来制造业节能低碳技术改造投资，更应注意为适应能源结构新能源转型所带来的跨产业投资机遇，例如传统能源企业转型参与新能源生产、传统制造业切入新能源产业链的新赛道。
结合制造业转型的难易程度来看，智能化转型的赛道科技含量相较于新能源转型更高，因此在产业转型过程中，传统企业向新能源领域的切换更快。例如传统周期产业转型从事光伏产业是一个可选项。光伏产业链包括上游的硅料和硅片；中游的电池和组件以及下游的光伏发电系统，这些属于光伏产业的主产业链，此外还有包括逆变器、玻璃、胶膜在内的辅产业链。在产业链中，光伏组件制造由于投资少、建设周期短、技术和资金门槛低、最接近市场等特点吸引了大批生产企业，是光伏产业链中发展最快的环节之一。
在传统制造业切换主营业务赛道地过程中，势必带来增量的机器、厂房、设备开支，形成更多的实物固定资本，但光伏产业随之面临着快速的产能及产量快速扩张，供需失衡加剧，相关产品价格下行压力较大。
传统企业快速“卷”进新赛道既包含有利的一面，但也带来一些新问题。从有利的角度来看，随着产能的快速扩张，中国光伏产业已占据全球80%以上产能和70%以上装机量的绝对主导地位，中国光伏不仅实现了技术自主，更在成本控制与规模效应上建立了难以撼动的竞争优势。但同时，光伏全产业链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结构性危机，价格持续“内卷”、全行业陷入亏损、产品质量滑坡、恶性竞争泛滥。多晶硅作为光伏产业链的“粮食”，其价格一度跌至行业平均成本线以下。
二、“内卷”对应“外卷”
在国内传统企业“卷”进新赛道的同时，也对应着“外卷”。“外卷”是指我国性价比红利在产业结构加快转型过程中不断凸显，我国产品质量不断提升的同时，我国产品相对海外同等质量的产品更具有价格优势。
第一，在发达经济体出口方面，我国“性价比红利”受益“平替”逻辑。一方面得益于我国供应链的强大稳定性，在生产、物流、仓储等环节的稳定性有助于降低总体供应链成本；另一方面中国的出口企业管理效能比较高，降低成本能力强，同时也能确保产品质量，只是品牌力不足，所以性价比的优势比较明显。第二，产业梯度、地缘政治和外交推动我国“性价比红利”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出口增长。
近年来，国产手机、汽车、机械设备等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出口规模显著增多。第三，发挥“性价比红利”，搭上新一轮产业革命浪潮的“快车”。
例如据美国数字媒体网站Semafor 分析，低廉的价格和丰富的配置使中国电动汽车对于西方消费者颇具吸引力，2023 年，一辆欧洲电动汽车的平均价格约为5 万美元，而中国制造商生产的类似车型价格为3 万美元左右。
但在发挥性价比红利时，出口的大幅提升带来部分国家对我国挤占市场份额的担忧，相关产业出现贸易摩擦。例如，在2023 年10 月，欧盟宣布对自中国进口的电动汽车开展反补贴调查，以决定是否开征反倾销关税。根据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报道，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当时宣称，大量中国电动汽车将涌入欧洲，这可能会摧毁欧洲大陆的汽车业。
三、“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
我们认为，不可持续的“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一方面，部分企业通过压降价格低于生产成本，恶意抢占市场，另一方面忽视产品质量，一味追求低价。
近期，市场监管总局曝光了一批质量领域“内卷式”竞争违法行为典型案例，其共同特点是企业忽视品牌、质量、技术竞争，为获取短期市场份额和利润，降低成本投入，以“低质”产品破坏市场公平竞争秩序。这些忽视品牌“卷”价格、牺牲质量“卷”成本、罔顾规则“卷”下限的恶性竞争行为，导致产品质量整体下滑，直接影响百姓消费权益，破坏行业长远健康发展生态。
我们认为，“反内卷”当前首先是反恶性竞争，一方面，当前通过法制化手段规范不合理的市场行业，另一方面，当前通过行业自律的方式让企业主体恢复理性，抑制恶性竞争。
在法制化方面，2025 年4 月2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完善价格治理机制的意见》。其中，在规范市场价格行为方面提到，强化事前引导预防和事中事后监管，维护市场价格秩序。综合运用公告、指南、提醒告诫、行政指导、成本调查等方式，推动经营主体依法经营。防止经营者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开展恶性竞争。
在产品质量方面，市场监管总局加强质量安全监管，规范公平竞争秩序。加大网售产品国家监督抽查力度，2025 年计划抽样批次较2024 年增加70%。推动开展10 种网售重点产品质量安全标识核验试点工作，督促平台经营者加强产品入驻审核，遏制假冒伪劣行为。开展电动自行车、燃气用具、建筑保温材料质量安全专项整治，守好质量安全底线。
在行业自律方面，2025 年8 月22 日，中国光伏行业协会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行业自律，共同维护公平竞争、优胜劣汰的光伏市场秩序的倡议》，倡议企业坚决抵制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开展恶性竞争；电站企业优化招投标规则，降低价格权重，提高技术评标权重；企业根据市场供需实际情况合理排产，加强产销衔接，坚决抵制违反市场经济规律和法律法规盲目扩产增产、加剧恶化市场生态环境的行为。
风险提示
“反内卷”相关政策落地不及预期；国际贸易摩擦超预期 机构：浙商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研究员：李超/潘高远 日期：2025-09-08
“卷”对应的是“躺”，“卷”的背后是在大规模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传统企业面临巨大挑战，大部分传统企业“躺不了”，积极在产业新能源化与智能化中寻求转型，其中产业新能源化是快变量，产业智能化是高壁垒的慢变量。“内卷”对应“外卷”，“外卷”是指我国性价比红利在产业结构加快转型过程中不断凸显，我国产品质量不断提升的同时，我国产品相对海外同等质量的产品更具有价格优势。
我们认为，不可持续的“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一方面，部分企业通过压降价格低于生产成本，恶意抢占市场，另一方面忽视产品质量，一味追求低价。“反内卷”当前首先是反恶性竞争，一方面，当前通过法制化手段规范不合理的市场行业，另一方面，当前通过行业自律的方式让企业主体恢复理性，抑制恶性竞争。
一、“卷”对应的词是“躺”
我国在大规模经济结构转型中，传统企业面临巨大挑战，除具有垄断特征的传统企业外，大部分传统企业在经济结构转型过程中很难通过“躺”维持生存。一方面，传统企业面临传统需求市场的饱和，传统行业逐步进入到存量甚至减量的市场争夺格局，经营压力增大，另一方面，传统企业也积极寻求转型，尝试进入新的赛道。
产业新能源化和产业智能化是当前我国高质量发展的两条重要主线，其中产业新能源化是快变量，产业智能化是高壁垒的慢变量。产业新能源化不仅仅带来制造业节能低碳技术改造投资，更应注意为适应能源结构新能源转型所带来的跨产业投资机遇，例如传统能源企业转型参与新能源生产、传统制造业切入新能源产业链的新赛道。
结合制造业转型的难易程度来看，智能化转型的赛道科技含量相较于新能源转型更高，因此在产业转型过程中，传统企业向新能源领域的切换更快。例如传统周期产业转型从事光伏产业是一个可选项。光伏产业链包括上游的硅料和硅片；中游的电池和组件以及下游的光伏发电系统，这些属于光伏产业的主产业链，此外还有包括逆变器、玻璃、胶膜在内的辅产业链。在产业链中，光伏组件制造由于投资少、建设周期短、技术和资金门槛低、最接近市场等特点吸引了大批生产企业，是光伏产业链中发展最快的环节之一。
在传统制造业切换主营业务赛道地过程中，势必带来增量的机器、厂房、设备开支，形成更多的实物固定资本，但光伏产业随之面临着快速的产能及产量快速扩张，供需失衡加剧，相关产品价格下行压力较大。
传统企业快速“卷”进新赛道既包含有利的一面，但也带来一些新问题。从有利的角度来看，随着产能的快速扩张，中国光伏产业已占据全球80%以上产能和70%以上装机量的绝对主导地位，中国光伏不仅实现了技术自主，更在成本控制与规模效应上建立了难以撼动的竞争优势。但同时，光伏全产业链正面临前所未有的结构性危机，价格持续“内卷”、全行业陷入亏损、产品质量滑坡、恶性竞争泛滥。多晶硅作为光伏产业链的“粮食”，其价格一度跌至行业平均成本线以下。
二、“内卷”对应“外卷”
在国内传统企业“卷”进新赛道的同时，也对应着“外卷”。“外卷”是指我国性价比红利在产业结构加快转型过程中不断凸显，我国产品质量不断提升的同时，我国产品相对海外同等质量的产品更具有价格优势。
第一，在发达经济体出口方面，我国“性价比红利”受益“平替”逻辑。一方面得益于我国供应链的强大稳定性，在生产、物流、仓储等环节的稳定性有助于降低总体供应链成本；另一方面中国的出口企业管理效能比较高，降低成本能力强，同时也能确保产品质量，只是品牌力不足，所以性价比的优势比较明显。第二，产业梯度、地缘政治和外交推动我国“性价比红利”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出口增长。
近年来，国产手机、汽车、机械设备等对新兴市场国家的出口规模显著增多。第三，发挥“性价比红利”，搭上新一轮产业革命浪潮的“快车”。
例如据美国数字媒体网站Semafor 分析，低廉的价格和丰富的配置使中国电动汽车对于西方消费者颇具吸引力，2023 年，一辆欧洲电动汽车的平均价格约为5 万美元，而中国制造商生产的类似车型价格为3 万美元左右。
但在发挥性价比红利时，出口的大幅提升带来部分国家对我国挤占市场份额的担忧，相关产业出现贸易摩擦。例如，在2023 年10 月，欧盟宣布对自中国进口的电动汽车开展反补贴调查，以决定是否开征反倾销关税。根据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报道，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当时宣称，大量中国电动汽车将涌入欧洲，这可能会摧毁欧洲大陆的汽车业。
三、“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
我们认为，不可持续的“内卷”往往指恶性竞争，一方面，部分企业通过压降价格低于生产成本，恶意抢占市场，另一方面忽视产品质量，一味追求低价。
近期，市场监管总局曝光了一批质量领域“内卷式”竞争违法行为典型案例，其共同特点是企业忽视品牌、质量、技术竞争，为获取短期市场份额和利润，降低成本投入，以“低质”产品破坏市场公平竞争秩序。这些忽视品牌“卷”价格、牺牲质量“卷”成本、罔顾规则“卷”下限的恶性竞争行为，导致产品质量整体下滑，直接影响百姓消费权益，破坏行业长远健康发展生态。
我们认为，“反内卷”当前首先是反恶性竞争，一方面，当前通过法制化手段规范不合理的市场行业，另一方面，当前通过行业自律的方式让企业主体恢复理性，抑制恶性竞争。
在法制化方面，2025 年4 月2 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完善价格治理机制的意见》。其中，在规范市场价格行为方面提到，强化事前引导预防和事中事后监管，维护市场价格秩序。综合运用公告、指南、提醒告诫、行政指导、成本调查等方式，推动经营主体依法经营。防止经营者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开展恶性竞争。
在产品质量方面，市场监管总局加强质量安全监管，规范公平竞争秩序。加大网售产品国家监督抽查力度，2025 年计划抽样批次较2024 年增加70%。推动开展10 种网售重点产品质量安全标识核验试点工作，督促平台经营者加强产品入驻审核，遏制假冒伪劣行为。开展电动自行车、燃气用具、建筑保温材料质量安全专项整治，守好质量安全底线。
在行业自律方面，2025 年8 月22 日，中国光伏行业协会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行业自律，共同维护公平竞争、优胜劣汰的光伏市场秩序的倡议》，倡议企业坚决抵制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开展恶性竞争；电站企业优化招投标规则，降低价格权重，提高技术评标权重；企业根据市场供需实际情况合理排产，加强产销衔接，坚决抵制违反市场经济规律和法律法规盲目扩产增产、加剧恶化市场生态环境的行为。
风险提示
“反内卷”相关政策落地不及预期；国际贸易摩擦超预期 机构：浙商证券股份有限公司 研究员：李超/潘高远 日期：2025-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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